過了兩天我們倆就被我表叔保釋出來了。

歐麗莎和夏露都在門口迎接我們。夏露頭一個跑過來，跳到我的身上，雙手勾住我的脖子。

我很尷尬。歐麗莎可能還好，她不過就是丟失了一個擁抱我的優先權。偉哥心裏的滋味肯定不好受。

他的眼睛往別處看。我把手機遞給歐麗莎，說：“幫我和偉哥拍張照片，重獲自由嘛。”

我把偉哥拉了過來，夏露匆匆忙忙沖了過來，想擠在我們倆中間，她手裏拿著一瓶礦娃哈哈營養快線沒蓋好，灑了出來。乳白色液體濺了我一臉。

正惶恐間，突然陸閻羅發生了一聲嚶嚀。我擡頭一看，原來夏露正在潤滑陸閻羅的胯間。陸閻羅終於忍受不住了。我知道就算再冷淡，時間也夠了。

能夠用比賽的方式決定何去何從無可挑剔。現在只要我再幫夏露一把，夏露就贏了，可以進仙班了。她陪伴了我那麽多年，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她在一起，我真的忍不住再慢點，多和她待一會兒。如果可以的話，我真希望永遠和她在一起，和她纏綿。現在天堂到了，那才是她該去的地方。

我終於把夏露送進仙班了，我最擔心的就是她根本不想進仙班，只想跟我在一起。所以我才想幫她做決定。

於是我起身，拍了一下夏露。夏露聽話地站了起來。

陸閻羅松了口，喊：“親愛的，別停啊。”我扭過頭，看見他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。

我笑了，很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愛也愛自己的人，對陸閻羅說：“請你照顧好它。”

陸閻羅楞住了。

我對夏露一頷首，夏露直起身子就向陸閻羅胯間挺進。陸閻羅一聲輕呼，先張嘴後咬嘴唇，渾身抖了一下。我爬過去，一把握住陸閻羅。上下一起展開攻勢。

陸閻羅頓時雙眼充滿血液，通紅。夏露全身興奮起來，一陣緊似一陣地進攻。才一剎那，陸閻羅壓抑的聲音就噴發出來。乳白色的液體濺了我一臉。

同時我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向了地獄的炭火神壇。

夏露見了，急忙掉轉頭，狂奔追來。陸閻羅伸手想要抓住夏露，不過那是世界上最純潔善良的靈魂，速度遠比地獄裏所有的閻羅都快。

某些人一開始就錯了，這兩個靈魂是一體的，我們是不能分開的。

我笑了，伸開手迎接下落的夏露。

這一幕正好被手機抓拍到了。我把照片存為“水”。

照片拍完後，偉哥的兄弟們圍了上來，有十來個。他跟我們揮揮手就被簇擁走了。

我悵然若失。

我表叔嘻嘻笑。他說：“果子蛋，長大了，男子漢了，就應該成熟，以後別沖動。好好休息。學校裏可能會處分你。”

我說：“沒事。”

我表叔說：“你當然沒事，我去看看情況。我先走了。”說完打開車門準備上車。

歐麗莎說：“龍哥，這件事拜托你幫忙，千萬不要處分陳雨果，要處分就處分我。”

我表叔轉身笑著說：“喲呵，歐老師你這是怎麽啦？”他看看我，又看看歐麗莎，說：“我不是副校長啊。處分的事我管不了啦。不過，這件事就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出手打架的。應該有得商量。”

夏露不滿地說：“罰款我已經繳了，還能怎麽樣？！這邊本來就不公平了。學校還想怎麽樣？記過還是開除？”

我大吃一驚，說：“什麽？你繳了罰款？”

夏露滿不在乎地說：“是啊。以後你還給我。”

我表叔看不懂了，他搖搖頭說：“你們仨真覆雜。我先走了。我去問問李處長。回頭再打電話給你。”

他上了車，我急忙跑了過去，鉆進副駕駛室，把裏面的銀行卡拿了出來，然後偷偷地問他：“通知我爸媽沒有？”

表叔說：“沒。通知也沒關系，這不丟人。人家那麽多人拿著刀子欺侮你老婆和你，誰都會打一架的。”

我哦了一聲，正要退出來。

表叔說：“果子蛋，你真行！”

我不明白，就一臉無辜地看著他。

他下巴指了指歐麗莎和夏露說：“兩大美女，還和平相處。嘖嘖嘖——”

我什麽話都沒說，逃出車子。

我表叔哈哈笑，搖下車窗，跟歐麗莎和夏露打聲招呼就走了。

我們仨又回到家潤多的肯德基吃東西。外面沒有沙琪瑪小攤了。

我說：“你的那些錢，我想法子還給你。”

夏露搖搖頭，說：“沒事。反正我現在也用不著。”

歐麗莎說：“這件事你都沒有份，不能要你來承擔。果果，我跟家裏要。”

夏露說：“我怎麽沒份了？是我要吃零食，你們才會去買的。是我喊偉哥來幫忙的。還有，歐社長，我不管你怎麽想的，我也喜歡陳雨果。當然我也不介意和你分享他的愛情。果果最有愛了，對吧？”

歐麗莎一下子臉紅了，說：“我也不稀罕他呢。討厭死了。”

遇到這麽潑辣大膽美麗的女生，我一時不知所措。

歐麗莎看見我緊張得不行了，她拍拍我的大腿，說：“沒事。我和陳雨果沒有關系。”

夏露說：“哦，我獨自來交這份罰款。”

歐麗莎這下急了，她知道自己進退兩難了，公開自己的心思吧，她便陷於與夏露爭男人的境況；不公開吧，她又被排除替我分攤罰款之外。不替自己的男人分攤壓力，這讓她更擔心我會有想法。

我也救不了她。我做不了她的主。

歐麗莎過了半晌，說：“好吧，我承認我愛這個王八蛋。討厭鬼。”

我只好說：“好啦，別鬧了。我接電話。”

我掏出手機一看，是周玉軍的電話。周玉軍在手機裏低聲說：“陳雨果你搞什麽飛機啊，記過啊。”

我捂住話筒，對歐麗莎和夏露說：“處分下來了。”

歐麗莎說：“龍哥呢？”

夏露說：“這麽快，他哪裏來得及。”

我松開手，對周玉軍說：“你幫我簽收啊。”

周玉軍說：“要本人簽收啊。”

我說：“我還在外面。趕不回來。誰送處分決定書的？”

周玉軍說：“院裏團支書。”

“你把電話給他。我跟他說。”等周玉軍的手機裏傳來另一個聲音的時候，我說：“餵，團支書，您好。我是陳雨果，還在外面辦點事。處分決定書就讓我室友周玉軍代簽一下啦。”

團支書說：“不行哦。規定要本人簽收的。”

我說：“學長，別逼我了啦。要周玉軍簽上我的名字就好了嘛。”

團支書說：“那好吧，你是陳雨果本人吧？”

我說：“是本人啦，在外面和外地人打了一架，還在處理善後工作啦。”

團支書說：“這就對了。那些騙子活該！學弟，頂你。——周玉軍，你簽收吧。”

我掛了電話，說：“記我過，應該沒事了。我反正能畢業就行了。”

歐麗莎神色凝重地說：“這不行。我們在這邊受了不公平的待遇，在學校還要接受不公平的處分嗎？要申訴！”

夏露說：“背了記過處分，什麽都不行，獎學金、入黨——”

我嘻嘻一笑：“我不掛科就得了，還想入黨獎學金？”

歐麗莎說：“保研呢？參加一些國家級的課外比賽得了獎，就算掛科都可以保研的啊。”

夏露說：“對對對，掛科可以保研，記過一定不行。”

我呆了呆，保研對我來說遙不可及，我坦然一笑：“我文科改工科，還保研？算了啦，贏得美女的芳心才是最大的收獲。我知足咯。”

歐麗莎冷冷地說：“我爸媽不喜歡文憑和我相當的男生！”

夏露很不滿，鄙夷地說：“又不是你爸媽選對象，鄙視！”

我們都吃了一驚。誰知道她立即又說：“果子蛋，我媽媽貌似也是這麽個想法啊。”

我傻了。只好說：“誰說我就一定做你們媽媽的女婿？”

歐麗莎正好呵斥我，她的手機響了。她拿出來一看，是她的室友的來電。

歐麗莎接通說：“餵，蘭蘭，怎麽啦？”

大概手機講了句什麽，歐麗莎的臉色大變，說：“什麽？！處分決定書？”

我吃了一驚，莫非學校還要處分歐麗莎？

歐麗莎說：“什麽處分？——記過？——是啊——我沒有打架啦，陳雨果打架啦——對啊，我在場——我不簽收！”

這學校怎麽了？

我掏出電話打給我表叔。我表叔很快就接聽了：“果子蛋，怎麽了？”

我說：“你等等。”

我回頭跟歐麗莎說：“叫蘭蘭代簽。”

歐麗莎看了我一眼，說：“什麽？不簽收就公開？公開就公開啦。——那好吧，你幫我代簽吧，寫上我的名字。”然後就掛了電話，滿臉陰郁。

我對手機裏的表叔說：“處分下來了啊。怎麽回事啊？”

表叔說：“正在了解。晚點才知道情況。處分的結果可以申訴的。別著急。”

我說：“我倒無所謂哦。歐麗莎也被記過了。這不胡鬧嗎？”

表叔說：“晚點給你們電話。別上火啊。把手機給歐麗莎。”

我把手機遞給歐麗莎，歐麗莎聽了一下，就說：“嗯，好的。謝謝龍哥。”

我收回手機，說：“申訴的流程是怎麽樣的啊？”

歐麗莎說：“學校成立學生申訴處理委員會，受理學生對違規、違紀處分的申訴。學生申訴委員會由學校分管紀委、監察工作領導擔任主任，成員由紀委辦、監察處、教師代表和學生代表組成。”

我說：“一般都是些什麽人？”

歐麗莎說：“學生代表一般就是輔導員、學生會幹部。沒什麽發言權。”

夏露說：“流程是怎麽樣的？”

歐麗莎說：“違紀處分條例規定，違紀學生有權提出申訴，首先是違紀學生對處分決定有異議的，應在接到處分決定書之日起五個工作日內，向學生申訴處理委員會提出書面申訴。

“然後，學生申訴處理委員會對學生提出的申訴進行覆查，並在接到書面申訴之日起十五個工作日內，作出覆查結論並告知申訴人。

“再來，經覆查，需要改變原處分決定的，由學生申訴處理委員會提交學校重新研究決定。

最後，如果學生對覆查決定有異議的，在接到覆查決定書之日起十五個工作日內，可以向學校所在地省級教育行政部門提出書面申訴。學生申訴期間，不停止處分決定的執行。”

我連忙撥通我表叔的電話，說：“我們要申訴。請你幫忙安排吧。”

表叔說：“我已經安排了。先提出書面資料給我。夏露也被處分了。也是記過。”

我放下電話，對夏露說：“你也被記了過。”

歐麗莎說：“處分決定書可能還沒有送到你的寢室。”

夏露說：“沒事的。我室友會幫我簽收的。她們直接冒認自己是夏露，不用再打電話給我。”

我說：“你打個電話回去確認一下啊。”

夏露摸出電話說：“好吧！我們大四了，寢室很少有人的。可能只有朱萱那只豬在。——嘿，我的手機關機了！破手機！”她只好重新開機。

我說：“莎莎，你原本打算保研的吧？”

歐麗莎點點頭。

夏露一邊開機一邊說：“別讀研，你是本科，果子蛋得是碩士；你是碩士，果子蛋得是博士；你是博士，果子蛋得是院士。——是不是院士？”

我嘆了一口氣說：“博士後。”

夏露說：“累死在文憑上算了。耗死！”她的手機開機了，放在桌子上等待信號。這個吃貨片刻不停地吃，就這一會兒功夫，她雙手抓起那只吃了一半的漢堡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。

歐麗莎說：“我還想碩博連讀呢。”

我說：“那完蛋了。”

歐麗莎踢了我一腳，說：“不上進的家夥！”

夏露的手機響了。我們都轉過眼盯著她的手機。夏露咽下口裏的食物，說：“不是處分，是王傑。”

夏露用手掌擊打了一下屏幕，手機以免提的模式接通了。王傑在手機裏說：“夏露！”

夏露含糊不清地說：“在啊。有什麽事？”

王傑說：“我往你的賬戶打了二十萬塊錢。你去查收一下！”

夏露呆了呆，扔掉漢堡，說：“王八蛋，你幹什麽？！”

王傑說：“李局長打電話給我了，說你墊付十五萬的罰款。”

夏露冷冷地說：“管你屁事。我們已經分手了。”

王傑說：“一日夫妻百日恩啊，別這麽無情。再說我還不知道你的財務狀況嗎？就那十五塊錢。你準備餓死啊！”

夏露說：“餓死也不管你的事。別來煩我。”

王傑說：“你靠什麽活啊。想重操舊業還是怎麽的？到底聽不聽話？”

夏露說：“王八蛋，我有老公養啊，死遠點！”

我趕緊說：“傑叔叔傑叔叔！”

王傑等了一下，說：“嗯！是陳雨果嗎？”

我說：“是啊。你別擔心啦。我會照顧好夏露的。”

王傑說：“不是，你們都是學生——”

話還沒有說完，夏露就一掌砸了下去，手機當場關機了。

整個過程中，歐麗莎一句話都沒有說。直到這時，才開口說：“夏露，別發飆，好好跟人家說清楚。”

夏露想了想，又拾起手機開機。

我的手機響了，我表叔打來電話：“果子蛋，你在哪裏？我來接你寫申訴材料！”

我說：“我在家潤多肯德基。”

我掛掉電話，夏露正好拿起手機。她說：“傑叔叔，我等下把錢給你轉回去。——必須的——不行，如果你再轉過來，我就轉給你老婆！”

歐麗莎說：“果果，你的命真好。”

我慘笑一聲，說：“先過了這一關再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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